年後我迷戀文字,每天寫每天寫,我沒有固定的主題,想到什麼我就寫什麼!我不需要擔心秘密被人家發現,也不擔心說話得罪別人,我就是『想寫!』。
好玩的是,我總是在洗刷鍋晚瓢盆和琉璃台時,文思泉湧,腦子裡的文字像連珠炮,對的水管出口感覺就是要一次吐光光,事實上我挺熱愛這種感覺的,不像喝醉酒的嘔吐。而這樣的『吐字』是愉快的,可能和我有段時間沒有寫了有關,或許如此,我才會突然像著魔的狂愛文字。而我並不想對人說話,說話很累,往往對方的回應要就是無聊到底的瞎,要就是住在火星球上,來來回回幾次,我承認我極度缺乏等人的耐性…於是我不喜歡對人說話,但我喜歡自己寫出來,喜歡和我自己對話…也許吧!當人在自我對話時,很多事情就是理所當然了……。
我也不想否認,有些習慣是到了大陸以後才養成的!但是自己和自己對話,其實已經很久了,只是搬移到北京更嚴重了。白天在公司裡,不斷地扮演著救火隊,以及調解委員的工作。同胞們的藉口又多到像是住在地球另一端的民族。聽他們怎麼開始想,後來遇到某人,又發生的某事,然後A和B的意見又是怎樣,於是客戶又想到什麼……一連串下來,我聽就累了!每天幾乎都在重複上演著這些,一個對與不對的問題、好與不好的問題,都足以扯到清康熙年間。
難怪大陸人愛聽相聲!
早上從上出租車開始,車上的收音機播的就是說學逗唱都來的相聲戲碼,北方『相聲』人人都愛聽,還不分男女老少,前有郭德綱,後有小瀋陽。比歌仔戲在台灣的忠實粉絲還普及。但是如果仔細聽中央廣播電台文藝之聲的相聲,有時感覺真像街邊鄰里的三姑六婆在扯淡,內容乏善可陳,無聊到底;有的倒是像個社會評論家,對於社會現狀說得透徹!好的也說,不好的也提;傻的也裝,瞎的也有;偶爾還真的抓住耳朵,讓你會心一笑,但這機率很小。
說相聲一般都是兩男搭檔,偶爾也有女的插科打諢,但女的所扮演的通常是配角,有女聲演出的內容,說是下里巴人的市井之聲,比方說抱怨自己家的爺兒沒房沒車沒出息,和領導吃頓飯最多只撿到剩菜剩飯回家,或是生個閨女,賣了房也要送進中央戲劇學院,長相不好沒關係,送去整整形,將來還是可以釣個金歸婿…。確實是道盡了大陸做官貪腐和笑貧不笑娼光怪現象,但在我聽來還覺得多了一些對女性同胞好慕虛榮膚淺敗德的貶抑啊!話說回來,聽眾們聽歸聽,哈哈之後依然故我,在娛樂效果之餘似乎起了任何反思作用。我想這麼說這些相聲節目,就好比台灣的談話性節目。只是我不太認識那些相聲名嘴,無法判定他們的立場囉。
這是在2008年突然爆紅的相聲演員小瀋陽,他的表演不同於郭德綱的深度,盡是些低俗的段子,可是不知道奧運國寶導演張藝謀看上他的哪一點,居然邀他演出了這一部被所有同胞罵到翻的『三槍拍案驚奇』,胡搞瞎搞的一陣,票房當然也不好,張大導演的招牌可差點被砸啦!
除了『相聲』,再就是『說書』了!殘留在小時候的印象,就是唐朝的『說書』帶著有濃厚的傳奇故事,沒錯!現在大陸的『說書』依然如此,說的多是稗官野史,前幾年流行的是『大唐』,而『三國』在不久前也才剛剛退朝,這會兒開始流行『明朝』,大致是一個人從頭到尾,張三也串李四也演,嘰哩瓜啦全說完。其實這還挺有趣的!剛開始我在出租車上老是聽到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說個三國演義的劇情,一下趙子龍怎麼怎麼了,一下又關雲長的大刀又怎麼怎麼了,進入精采劇情時,還有自助式的音效做輔助,可一連幾天聽下來,我對於那個播音員的性別越來越好奇,聽得也就越來越專心,有次當她說到過五關斬六將橋段時,她說:『呵呵~呵~子建大笑三聲……』,那三個『呵~呵~呵~』,我斷定她是女的,而我又想像到的是:她肯定是個大嬸!不然小姑娘怎麼可能會演出這麼豪爽的笑聲啊~!
但是每每聽到廣播裡說書節目開始時,不知為何我總會想起小時候『今日農村』的背景音樂……。有時候,說到精彩處,講述者的過於投入,似乎都可以聽到他口水噴濺在錄音室的麥克風,讓我更加地理解『口沫橫飛』的成語。於是我腦中即刻出現的錄音室畫面是那種很簡陋的自己貼黏隔音棉的錄音室,也許比起台灣早時的『藍天電台』更簡陋吧!結果一個因緣際會,我去中央廣播電台參加會議時發現,那個錄音室比我在台灣所見的任何一個都還要豪華先進啊。
北方的普及娛樂就屬『相聲』和『說書』打動老老少少的心,甚至就連二十啷噹的男女都愛聽,也許是因為早期確實沒有太多的靡靡之音,又是一言堂是的政令,所見戲曲都是樣板戲,這兩個靠嘴演出的民俗文化就這麼的深植人心。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大陸人真的很會說,不管什麼人,有念書的沒念書的,識字的不識字的,寫字樓裡的農村來的,一定是說的絕對比唱的好聽。
有時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他們愛聽,潛移默化中也變得很會說,不,是很會掰呢?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信的是不管什麼狀況,他們始終堅持著不吃虧的原則,深怕少說了一句話,帽子就被扣上了。
附上一張每一次只要有台灣觀光客來,都會想要看的建築:
2008.8奧運前落成,趕在2009元宵節上演世紀煙火秀,於是舉世知名的中央電視台附樓就成了舉世廢墟!
P.S.這兒挺建議愛拍廢墟的藝術家可以到此一遊,見證這個世紀煙火廢墟。
擅長將『末世論』的觀點融入城市氛圍的荷蘭建築師Rem Koolhaas所設計的中央電視台主樓,作品完成後,北京人笑稱『這是一條褲子!突出的部份很像男性的生殖器官....』。